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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妥了。”苏微仰头看他，眼里的光像染缸里的星，“暗线的赵头领带着人守在礁石后，五十个漕帮弟兄藏在船舱里，只等陈管事和内鬼露面，就收网。”她忽然踮起脚，替他理了理衣襟，“你带的人守在外围，别靠太近，我怕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沈砚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指尖的微凉，“你在岛上放第一颗信号弹，我就带人围过去。”他看着她眼里的跃跃欲试，忽然补充道，“注意安全，我还等着看你新创的兰草针法，能不能绣完咱们染坊的账册封面。”

    苏微笑了，指尖反握住他的手：“放心，误不了。”

    夜色渐浓，染坊的灯火映着两面“雾蓝”大旗，兰草纹上的血珠在灯光下泛着暗，像颗颗藏着决心的星。苏微望着窗外的月亮，忽然想起刚到南京时，她总怕自己学不会调“墨灰”，是沈砚说“别怕，染坏了就再调，总有成的那天”。

    如今她不仅调得好“墨灰”，还敢用这色制药；不仅守得住染坊的账册，还敢带着弟兄们去岛上拿人。原来成长从来不是突然的，就像染布，需得一遍遍浸泡、晾晒，才能显出最正的色。

    她苏微的色，是“雾蓝”的韧，是“烟霞”的烈，更是这砚微染坊里，藏不住也掩不了的——向阳而生的锋。

    九月十五的风，已经开始往海边吹了。苏微摸了摸袖中的银绣针，针尖的“墨灰”药粉闪着冷光。这一次，她要让所有藏在暗处的鬼，都见见光。

    　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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