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几个五大三粗,脸上沾着煤灰的汉子眼睛放光,挤到最前面,嗓门震天响: “奎爷!有熊瞎子肉没?听说那玩意大补!给俺爹弄点炖汤,老寒腿兴许能好点!” 旁边有人搭话,带着过年才有的期盼。 “鹿肉呢?过年想整点新鲜玩意儿待客,有面子!钱不是问题,咱有票!” 对肉的渴望压倒了所有的顾虑,票子在口袋里被攥得汗津津的。 “有!都有!” 奎爷眉飞色舞,铅笔头点着小本子,一副货源充足,童叟无欺的大掌柜派头: “熊瞎子肉一斤两块八!梅花鹿肉一斤三块二!狍子一块八!别嫌贵,这东西打着不易,也稀罕!进趟山跟阎王爷照面似的!” “想吃鱼肉的也有,冰窟窿里刚起的大胖头,细鳞鱼,冻得硬邦邦跟铁棍似的,开春化开了炖都来得及!鲜灵着呢!” “不过提前说好,”他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今儿是我奎老五替冬河兄弟做主支应的摊子,价儿就这么定下了!过了今天这村就没这店儿!” “大家伙赶紧去通知左邻右舍,七大姑八大姨,有票的赶紧都带来!晚了?” 他故意拖长音调,小眼睛扫过一张张焦急,渴望的脸。 “晚了可就只能闻闻别人家的肉腥味儿,回家啃咸菜疙瘩就窝窝头咯!后悔药可没地儿买去!” 饥饿营销被他玩得炉火纯青,那“后悔药”三个字,像小锤子敲在人心上。 这番极具诱惑力又带着紧迫感的“促销”,像火星子溅进了干草堆,瞬间点燃了人群的热情。 “奎爷厚道”“陈英雄大气”的呼声响成一片。 不少汉子掉头就往家跑,棉帽子跑掉了都顾不上捡,生怕晚一步那好肉就飞了。 凛冽的寒风中,一股热腾腾的,带着肉腥味和煤灰味的生气弥漫开来,仿佛这肃杀的寒冬都褪去了几分颜色,连冰冷的空气都变得躁动不安。 北大街顿时像炸开了锅。 煤厂工人,家属奔走相告,呼朋引伴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