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奎爷挤到最前面,看着车上那几头明显刚死不久,血迹未干的野猪,尤其是那头獠牙狰狞的大炮卵子,又看看那两只头骨碎裂的羚羊,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愕然和不解。 冬河这小子,刚才还跟郭主任在一块儿,这一转眼的功夫,从哪儿“变”出这么多新鲜野物? 虽说没上次那活狍子稀罕,可这分量,用来换煤炭票,那真是实打实的硬! 够份量! 他心里念头急转,脸上却半点不露,只重重拍了拍陈冬河的肩膀,一切尽在不言中,转头就吼: “都听见没?陈英雄仁义!把家底都掏出来了!要换的赶紧排队!晚了真没了!按刚才的规矩来!” 他立刻把场子重新热起来,人群再次涌动。 野猪肉按一块二一斤,骨头三毛。 陈冬河亲自操刀,从板车上抽出一把厚背砍刀,刀身寒光闪闪。 他那手从小在山里练就,如今更被“高级刀法”加持过的剔骨功夫,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,仿佛一场血腥而精准的艺术表演。 只见刀光闪动,快如疾风,厚实的皮肉在刀锋下如同热油切豆腐般分离,骨肉脱离得干净利落。 剃下来的骨头,干净得几乎能照出人影,只在关节缝隙处残留着薄如纸片,似有若无的一层肉膜和一点筋头。 让人看着觉得“有肉”,实则想啃下点肉星都难。 精妙地卡在让人既觉得占了便宜又实在刮不下多少油水的界限上。 这些带着诱人肉膜的大骨头棒子,立刻被那些想沾点荤腥油水又出不起太多票的人抢着换走。 三毛钱一斤,熬汤也香! 好歹是骨头,是油腥! 总比盐水煮白菜强! 带来的东西虽多,但架不住人多票更多,对肉的渴望像无底洞。 连那些腥臊扑鼻的野猪下水,羚羊下水,都被不嫌弃,只求有点荤味的人用零散的,甚至几斤几斤凑起来的煤炭票换走了。 换来的,是厚厚一沓又一沓,带着煤灰味和汗渍,甚至沾了点油腥的煤炭票,在陈冬河手里攥成了沉甸甸的一卷,像块砖头。 奎爷看着陈冬河手里那一大摞票子,故意咂了咂嘴。 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让周围几个耳朵尖,还没换到肉的人听见,带着点替陈冬河惋惜的调调: “冬河啊,你后来弄来这些,换了小一百吨煤票了。啧,就是那俩傻狍子,换得有点亏了。” “这要是拉到自由市场去……少说多卖三成价!可惜了了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