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哪个不是索命的无常?! 累死累活扒拉一年,图个啥? 不就图年根底下,能让老婆孩子碗里见点油花花,闻闻肉腥味儿? 眼巴前天上掉下块香喷喷的大馅饼,还是平日里有钱都难买的上好山野味。 这煮熟的鸭子,眼瞅着就飞了? 憋屈了整年的火气,井下积攒的戾气,以及对温饱最原始也最迫切的渴望,“腾”地一下,直蹿顶梁门! 烧得眼珠子都红了,血丝密布。 领头的几个膀大腰圆,壮实得跟铁墩子似的矿工,二话不说,铁塔似的身板往前一横。 满是煤灰的翻毛大头鞋“咚咚”踩在冻土上,震得脚下冰碴子乱蹦,就把那三挂牛车死死焊在了北大街口。 “围上!别让跑了!” 一声吼,下工的人流像黑黢黢的潮水,越聚越多。 百十来号顶着矿灯帽,浑身散发着刺鼻煤渣子气息和汗馊味的壮汉,里三层外三层,把陈冬河和他那牛车围成了密不透风的铁桶。 矿帽上那一道道刺眼的白光柱,“刷”地一下,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打在陈冬河煞白惊恐的脸上,刺得他猛地一缩脖子,下意识抬手遮挡。 指缝间露出的双眸飞快的瞟向蹲在地上的奎爷,像是在求救。 “小子!” 一个额头横着条蜈蚣似的暗红伤疤的黑脸汉子,声如破锣,带着井下常年吆喝和粉尘呛染出的沙哑。 他那蒲扇似的,糙得像砂纸打磨过,指节粗大变形的大手,“哐当”一声拍在牛车辕木上,震得车板嗡嗡直颤。 积年的灰土簌簌往下掉。 “他们换得,俺们矿上的兄弟就换不得?咋地?嫌俺们钻地窟窿的埋汰,一身死人味熏着你了?” “还是觉着俺们兜里这盖着矿上大红戳戳的煤票是擦腚纸,不当钱使?!” 那唾沫星子混着煤灰,喷了陈冬河一脸。 那铜铃铛似的眼珠子,恶狠狠瞪着他,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。 旁边立刻有人扯着被煤尘呛哑的嗓子吼: 第(2/3)页